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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不朽(一发完)

# 第二次发文,依旧是最爱的瓶邪,本篇主走温情路线


# 上次忘记自我介绍,这里落雪,搓手期待小红心、小蓝手以及小评论一万年,快来评论区找我玩


# 本篇灵感来自于歌曲“不朽”,想悄悄搞个二次元和三次元的碰撞,没有特殊时间线,姑且就还是雨村时期吧,老吴和老张还没但是马上就要捅破窗户纸,应该可能也许大概OOC,哈哈哈


# 此篇有些情节有关墨脱,如果有关于地理、人文等方面的bug,请在评论里吼我


# 全文大约6.3k




“嗡——”


吴邪从昏沉的睡意中慢慢转醒,咧嘴哼唧了一声,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和四肢,右手摸索着找到车门上的按钮,按了下去。冷风霎时间鱼贯而入,清洌得让他打了个哆嗦;车内骤降的温度刺激着鼻腔,一股子凉意顺势从头到脚窜进了身体,稍稍安抚了他心里积着的焦虑和不安。“妈的!”吴邪暗骂一声,随意扯掉眼罩,缓缓睁开了眼。他其实什么都回想不起来,关于刚刚那个梦的一切,但他又一次梦见张起灵了,百分百确定。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耳朵,就传来了身旁正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人平静的声音。


“带耳机听歌睡觉,不好。”


吴邪反应过来,低头找到了在腿上绕成一团的耳机,耐着性子动手解起来,头也没抬地回问了张起灵一句,


“现在到哪儿了?”


“按照这个速度,今天就能进墨脱。”


张起灵抬眼瞄了一下后视镜,然后偏过头去看了吴邪一眼。吴邪早重新带上了耳机,身子懒懒地靠着车门,偏头盯着窗外路景出神。他清楚吴邪其实没在看什么,从自己回来后,他就一直都有心事。吴邪自己不主动说,张起灵也不愿逼他与自己交流,就这么一拖再拖。张起灵慢慢发现,纵使道上的人把他和张家的事迹传得神乎其神,当他面对吴邪的时候,总是有着许多的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他不是张家的族长,无法用权力和威严压迫;他不是墓里的哑巴,无法用命令和武力制服;他只是一个叫张起灵的人,是吴邪一个人的闷油瓶,是一个害怕吴邪把那十年里受过的伤、遭过的罪、吞下的苦、咽下的恨清清楚楚摆在他眼前,明明白白说给他听的人。


直到十天前吃晚饭的时候,吴邪突然提出想回一趟墨脱。胖子听了一脸震惊,端碗的手停在了半空,嘴里刚塞进去的饭都忘记了嚼,瞪大了眼睛去瞅吴邪,却见那人安安静静地说完,脸上没一丝波澜照旧吃饭,便急着转头看向了张起灵。旁边这位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刚刚胖子经历的只是一场幻听。“得,皇上不急太监急,咸吃萝卜淡操心!”胖子赌气地想,恨恨地咽下了一大口饭。吴邪其实注意到了张起灵在刚才微微顿了顿伸出去夹菜的手,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曾经的自己多希望身旁这人能真心把自己和胖子当成朋友,多希望这人能在乎他们;现在这人就全须全尾地在他眼前,就这么用自己的方式隐忍地表达着他的在乎,可他俩之间已经隔了无数个极度思念到辗转反侧的夜,吴邪不知道这让自己盼得变了味儿的在乎,到底还该不该要。


晚饭后,趁着吴邪上楼去洗澡,胖子拉着张起灵在厨房洗碗,顺便跟他通通气。胖子这次打心里发慌,想不明白啊,吴邪上次差点儿把自己的一辈子埋在那儿,怎么又想着回去?


“小哥,你得劝劝,他听你话。”


“你了解他,他这次是通知我们一声,不是商量。”


“天真脖子上那条疤。。。”胖子说着,试探性地瞄了张起灵一眼,想看看有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放心。”


“唉,得嘞。”


说干就干,从提完这事儿的第二天,吴邪就开始准备各种身份证件,一手包办起包括进墨脱所需的边防证,机票,衣服行李在内的所有琐碎。胖子一早就声明了自己并不想参与这次“旅行”,美其名曰“家里的鸡鸭鹅狗需要人照看”。但是临行前,胖子还是找了个机会跟张起灵神秘兮兮地抖了个机灵,说他胖爷慧眼如炬早已洞悉一切,说吴邪应该是被一首歌刺激到了,那首歌好像叫“不朽”。


张起灵和吴邪出发后这一路可算得上是马不停蹄,一刻不歇。俩人心里都清楚,这次本质上并不是出来旅行散心,那么在路上的一切耽搁都变得毫无意义。晚上五点多落到拉萨的贡嘎机场,为了租车不得已在拉萨整顿了一晚。其实这两年,墨脱已经重修了公路,还通了班车,可吴邪坚持要开车去,他说上次来就是自己一个人开车去的,想重走一下。转天一早,从拉萨出发,等开到林芝就下车吃了口饭歇了歇,便重新启程,下一站,是墨脱。


此刻就行驶在进入墨脱的最后一段公路上,吴邪快要溺死在回忆里了。上次来的时候,正是覆灭汪家的关键时刻。独自一人开车行驶在无人的公路上,一手夹着烟,胳膊肘搭在车窗框上,面无表情。多年来推演布局,刀尖舔血的生活教会了他如何压抑恐惧和紧张,如何接受危险与死亡。那时吴邪看着前路,远处黑乎乎的一片慢慢在眼前变大,突然间有些坦然,甚至还有些期待。路要走到终点了,一切都要结束了,不论是以他的生命为代价还是什么。这么一想倒颇有几分慷慨赴死的悲壮,那时如果张起灵也在,怕还是要掐晕自己扔到路边,然后一个人去承担一切后果吧。想到这,吴邪自嘲地摇了摇头,果然是把自己活得跟他越来越像了。而这次其实也一样,是吴邪给自己的最后一个机会,这趟之后,所有的别扭和犹豫都要有个结果。


“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要回来一趟么?”吴邪悠悠开口问道,眼睛却还是瞥着窗外。


“。。。你自己有数,既然决定了,我就陪你来。”


一个“陪”字,像把刀楔进了吴邪的心里,疼得他眼角泛酸。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样温柔的话也会让人这样疼。如果之前他能一直陪着自己经历那一切,是不是也许就可以少牵扯进来一些人?黎簇是不是可以不用逼着自己长大?苏万是不是可以不用遇见瞎子?杨好是不是可以陪着奶奶离开?如果可以少一些这样永远无法撤回的债,心里是不是就可以少些终生无法弥合的伤?可是,没如果。


延绵的雪山一座座闪过眼前,耳机里的歌一遍遍单曲循环,就到这个牵绊了你命运的地方去求我们的命运吧,吴邪如是想。


进了墨脱,两人先找了个招待所安顿下来。招待所的老板娘很是热情,操着带了口音的普通话自顾自介绍了起来,


“呦,两位帅哥,欢迎光临啊!我们店有很多房型,最近大床房搞活动,价钱打九折还包早餐,干净实惠包你满意,哈哈哈!”


张起灵拿出了两人的身份证,刚要订下一间,就被吴邪打断了,


“不了,我们要双人标间。”


“标间可不含早餐,也不打折。”老板娘表情看起来不是很高兴,这大床房打了折的价钱也比标间高了不少,到嘴的钱就这么飞了。


“没关系,我们就住一晚。”


“吴邪,我不介意与”


“小哥,”吴邪抢着说,“我睡觉不老实,怕影响你。”说完,就拿了房卡和一部分行李上了楼。张起灵眉头皱了皱,抿了抿唇,却也说不出来什么,跟着上去了。


招待所条件并不好,不过比起五年前只有公共卫生间的条件还是好了很多,起码有了独立卫浴。一先一后洗了个热水澡,几天来天天赶路牺牲休息的疲惫卷土而来。吴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张起灵已经半靠在靠窗一侧的床上,把靠墙一侧的留给了吴邪,阖着双眼像是睡着了。这是张起灵的自然反射,从前的时候每次休息,只要条件允许,他和胖子都会心照不宣地把最安全的地方留给吴邪。吴邪打着哈欠,索性也不去管那些行李了,蹬掉拖鞋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轻轻地给自己拉了拉被。张起灵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吴邪终于不再蹙着眉头,看着他的身体因着呼吸而微微起伏着,“他开始躲着我了么?也好,我是不是也该顺水推舟,免得他困扰。”张起灵兀自想着。


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吴邪这一觉睡得安稳无梦,解了大半乏累,再醒来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半。一醒就看见那人正扭着头盯着窗外出神。


“要出门么?”张起灵察觉到吴邪醒了,转过头问。


“嗯,小哥你也饿了吧,咱们先去找个店垫垫肚子,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


吴邪胡乱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下,带着张起灵出了门。道边随便找了一家店就坐了进去,想着之后是打算回山上的喇嘛庙看看的,糌粑油茶少不了连着喝上几顿,便点了些别的吃食,特别点了那道网上风评不错的石锅鸡。一顿饭,两个人各怀心事,默契地没有胡乱找话题缓解尴尬,唯一的对话是吴邪让张起灵尝尝那道鸡,说网上说很好吃,张起灵低着眼回了句好。


吃过饭,张起灵就一言不发地跟着吴邪走。墨脱虽然相对闭锁,可这几年多的光景,街面到底还是变化了很多。吴邪找来找去,又问了问人,才终于站到了一家邮局前。说是邮局,也仅仅只是在门外挂了个板子,用藏语和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代收、代邮。张起灵看着吴邪站在那里不动,似乎是有些犹豫还带着些紧张,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有问题么?”


“当初,是先在这里看到你的。”


“嗯?看到我?”张起灵有些不明白,困惑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吴邪也不接话茬,继续叨咕了一句,说完像是下了个决心,推开门走了进去。张起灵戒备着跟进了屋里,转脸看见吴邪正对着一面墙壁发呆。那墙面一看就是年久不修,很多地方都开裂了,还有小面积的脱皮。不过那墙上挂着一幅“鹏程万里”画,和三面锦旗,画和锦旗一看也都是挂了很久,落了厚厚一层灰。吴邪向着画和锦旗之间夹着的一块发白的区域扬了扬下巴,


“你看,”他顿了顿,“之前有幅油画挂在那里。”


“。。。”张起灵没有说话,他似乎猜到了。


“是一幅你的肖像画,”吴邪停了一下,好像在回忆,“其实画得并不好,后来我才知道是个仿品,原作是喇嘛庙里的上师画的。那次看到的时候,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了。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你,没有人有那样的眼神,看起来与这个世界没有一点联系。”


吴邪心里滑过一丝失落,转而又想,这是在期待什么呢?看到那画还在又能怎样呢?看着他在卡尔仁次雪山前,那张平静淡漠的脸,衬得他好像游离在时间之外,而自己却要在时间之内苦苦挣扎?


张起灵看着吴邪的脸,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他甚至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在喇嘛庙留下了自己的样子,他不知道该如何用自己破碎不堪迷影重重的过去宽解吴邪的心,更何况,他需要自己过多的关心么,他渴望自己过多的关心么?须臾,张起灵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开口,


“吴邪,我不在画里了,我在你身边。”


吴邪听闻转过身,冲他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却红了眼眶。


一夜再无话,第二天一早,两个人早早收拾妥当,退了房间。站在山脚下,吴邪抬头向山腰上望了望,他知道喇嘛庙就藏在那山壁里,他此行的目的地。等到踏上了喇嘛庙前第一级石阶,吴邪萌生了些许退意,他突然有些害怕,怕身边这人陪着自己走过这狭长的阶梯后,离开时却再不能成双而行。他跟在张起灵身后,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得虔诚无比。


喇嘛庙的大门一如之前一样破败,斑驳的漆皮半开着,露出了里面的木底。接待他们的竟然还是五年前的那个小喇嘛,吴邪一眼就认出了他,只是这多年的苦修着实在他脸上留下了成熟的痕迹。小喇嘛双手合十,微微低着头,向两人询问来意。


“不知师傅可还认得我?”


小喇嘛闻言抬起头打量起吴邪,一秒,两秒,


“原来是施主,多年未见,原谅我未一眼认出。”小喇嘛看向了张起灵,“这位是?”


“师傅不会认得他,不过上师必认得。”


小喇嘛反应了一下,当年吴邪到此处寻觅张起灵的踪迹,许多事情小喇嘛也略知一二。仔细寻思了一下,便猜到了大概。不过,他当真讶异于这人年轻的容貌。


“我懂了。二位先安顿下来,我再引你们去见上师。施主可还要住之前那间?”


“麻烦师傅。”


推开屋门的那一刹,吴邪觉得自己仿佛穿越了时光。屋内摆设与五年前别无二致,只不过当时没来得及收拾起来的笔记、旧本和资料被人整整齐齐地码在了一边。最上面的一本,表面上贴着一层厚厚的浮灰,许是很久没人再来触碰这些多年前的秘事了。吴邪抬脚迈了进去,一寸一寸地打量着,他曾趴在床铺上裹着厚厚的棉被一字一字地阅读上师留下的笔记;他曾坐在桌旁点着油灯在泛黄的书页和拗口的古语里一行一行地寻找与“阎王骑尸”相关的事迹;他曾在这间屋里一连几天不眠不休用有限的信息一点一点地拼凑张海客口里那个汪家和张家的关系。那一桩桩一件件,似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施主可已经准备好了?”小喇嘛见等了许久,吴邪依旧未动,试着问了句。


“啊,不好意思,”吴邪回过神来,“走吧。”


上师也依旧还是住在那间房,依旧还是屋内漆黑一片,依旧还是那副破了许多洞的窗帘,只是那破洞似乎大了一些。吴邪等着上师自己点起油灯,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了屋内的景象后,拉着张起灵走过去,跪坐在了上师对面。上师缓缓睁开了眼,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他的瞳孔因着苍老更浑浊了些,但是吴邪知道他一定看得更清楚了。张起灵盯着上师的脸,此刻脑内正快速运转着,他想找出任何蛛丝马迹,任何能把眼前这人和自己的过去连起来的节点。


“贵客,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上师慢慢吐口,语气肯定无疑。


“。。。抱歉,我有失魂症。只记得此处有我一石像。”


“贵客,似乎不再为命途所累了。”


“嗯?”张起灵有些奇怪这话从何而来。


“影双而非形单。”


“可是我没有过去,”张起灵想了想又说,“和未来。”


这话是吴邪第二次听张起灵说出来,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每次张起灵说的时候,都只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冷的,不掺任何情感的客观事实。


“无妨,此事有解。”


听到这,吴邪和张起灵都感到脑袋一炸,定定地看着上师,等着下话,


“从来无关始终。”


从上师屋中退出,张起灵微微皱着眉头,上师竟然察觉了自己对吴邪的心思,果然洞悉人心。可是最后那句“无关始终”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有过去和未来,这一直是张起灵心里的一个借口,一个结。用这个借口,他百年来封起了自己的心,选择不去看不去感受;因这个结,他曾打算永远不向吴邪挑明一切。他没把握吴邪愿意接受一个不知何时就会弄丢一切,毫无未来保障的自己;他没把握吴邪愿意接受一个过去支离破碎,无论怎么努力都粘不起来的自己;他没把握吴邪愿意接受一个永远背负着家族的命运,连名字都被剥夺的自己;他没有把握吴邪愿意接受一个连时间都不愿触碰的,怪物一样的自己。他其实一穷二白,全身上下只有一张票子叫“现在”,也不知这张票子换不换得到吴邪的心。


当天夜里,吴邪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上师的那句“影双而非形单”,“‘影双’么?我想要的,似乎不仅仅是人成双啊。”他苦笑了一下。蹑手蹑脚地起了身披上外衣,随手摸上了手机,耳机和烟,吴邪悄么悄地出了屋,打算借烟消个愁。手里的香烟忽明忽暗,放到嘴边深嘬了一口,又吐出一大片白,如此反复,就好像多抽几口就能多带走郁结着的烦躁,多吐几口就能多蒙上自己的眼和心;耳机里的歌还是那首,一遍又一遍,悲惋而动听。十几天前,第一次无意中听到,吴邪就深深觉得这首歌写得跟张起灵太像了,就像是跟他生死同历后的有感而发,越听越着迷,谁知道越听也越让吴邪感同身受。他不想放张起灵一个人独行于世间,他觉得那背影挺拔得让人倾慕,却又萧索得让人心疼;但他又无法分辨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出于同情还是出于爱。更何况他们之间跨着时间的鸿沟,无法抹去又无法填平。终于,这压抑了平衡了许久的一团乱麻被一首歌搅翻了。


上师路过的时候,正看到吴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吞云吐雾,走到近旁问询道,


“贵客,还未歇下么?”


吴邪被吓了一跳,赶忙掐了烟,定了定嗓音,回了个礼,


“感念上师关怀。心中有事,无法安定。”


“可是关于同行的那位?”


“。。。”吴邪张了张嘴,却未作声,转而问,“上师,何谓爱?”


上师抬头望了望夜空,“无有踪迹,特别而已。”


“既然如此,何以区别友?”


“不察者不问。”上师看着吴邪,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那么,何以得长久?”


上师转过身去往回走,远远地丢给了吴邪一句,“不寻前路,不忧终途。”


转天中午吃过饭,吴邪站在院子里靠着墙,带着耳机,望着周边的雪山发呆。


“会雪盲。”张起灵责备地说着,捂上了他的眼。


吴邪没告诉过张起灵,他觉得张起灵很像雪山,简单而又神秘,温和而又危险,变化而又不朽。在张起灵离开的最初的日子里,吴邪每天脑子里都飘着那句“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你。”,那时他想做雪山上的积雪,一直陪着雪山,一起慢慢老去;在被划开喉咙跌落悬崖的时间里,他后悔自己之前要的太多太贪心,连老天爷都不肯再帮忙,不知是否还有资格只做一只飞鸟,历尽千辛飞到山顶,低头一吻留下温柔而后转身飞走。


“小哥,今天晚上,我在石像那等你。”


张起灵到的时候,吴邪正抬手摸着石像的脸,石像四周还有好几个烟头。等他走近了,吴邪才发现他,也不觉得尴尬,很自然地收回了手,转身靠在石像上,抬头看着星空,


“我活了这么大,其实还不如胖子,”吴邪扯了扯嘴角,“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恋,甚至不知道什么叫爱。昨天,上师告诉我,‘爱’就是‘特别’,可是我想了一整天,我经历的所有‘特别’都与你有关,都起始于你背着‘龙脊背’从三叔铺子里走出去的那个夜晚。我不知道,我愿意为了你爬雪山渡沙漠,算不算特别;我愿意为了你硬闯张家古楼,算不算特别;你经常出现在我梦里,算不算特别。”


张起灵哑了半晌,他从没想过吴邪会对他说这些,他以为吴邪是不想的,他以为吴邪是躲他的,


“十年前,我跟你说,你是我跟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对我来说,你的特别无法替代。”张起灵缓了缓,声音突然弱了下去,“可是吴邪,我只有现在。”


“我知道,”吴邪转过身来,走向他,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我愿意做你的现在。”


此时此刻,吴邪的鼻尖若即若离地贴着张起灵的,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都有些急促。他坚定地看着张起灵的眼睛,想着年幼时被当作采血工具的张起灵,被养在深宅里孤单的张起灵,是否也有着这样一双透着疏离又渴望着亲近的眸子。张起灵回望着吴邪,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察觉到吴邪粘着泪的睫毛轻柔的颤动。很多年前,是白玛,找回了他的心;现在,是眼前这个人,教会了他去爱;真好,他想。


吴邪感受到张起灵温凉的手掌蹭进了他的,听到他温柔地说,“好。”


再转过身望着漫天星光,吴邪悄悄对着月亮许了个愿,希望自己活得长一些,陪他久一些。那年冬天,他在这里念着他;这年夏天,他在这里牵着他;突然发现,经过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这样在乎他,沉默的他,英武的他,发呆的他,疲倦的他,特别的他,不朽的他;吴邪流着泪想。


张起灵看着吴邪的侧脸,月光覆在他脸上,映得他无比纯洁美好。即使一转头就能看到繁星满天,他还是舍不得挪开目光,他已经找到了点缀了他黑暗人生的灿烂星辰。


回程路上,吴邪一如既往带着耳机,张起灵索性拿下了一只戴在自己的耳朵上,耳机里悠悠传出,


“ 渐渐消失的地平线在你脚下,如果忘了自己怎么去抵达。


翻山越岭而来的风吹痛脸颊,看到了终极却听不到回答。”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脸上,吴邪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出了最动人的情话,


“汝之答案,无忘于心。”那是吴邪记忆里他最温柔的模样。


就做雪山脚下的野花吧,吴邪想,陪它一个盛夏,凋零在它怀里,变成它的一部分,最后就是永恒。




# 君似不见往昔将来,吾恰觅得此间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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